上行之歌

《鄰舍》
“。。。是的，神啊，這條路絕對是你的安排，否則何以有如此多的天兵天將呵護幫助我。。。” （Candy, 3-22-2009）




一路走來，擔子越來越輕省，多虧了各方來的愛心。不僅在實質上減輕我的負擔，更是在精神上讓我感到溫暖，安全。太多人慷慨付出了，我不知如何感謝起。

CL, 你就如同親姐妹般。Candy要使喚你從來不需要多想。你也從來二話不說。多少的中醫門診，一去就是大半天。灑脫的你說笑話百無禁忌，為Candy帶來輕鬆。你讓我體會什麼是遠親 不如近鄰.

AS 和 AW, 多麼有幸有你們這樣的Agent，成為Candy和我忠心的朋友。你們的慷慨和付出，令我感動。

好感謝我服務的公司。不僅在出勤上給我很大的彈性，工作負荷也為我著想。我的直屬老闆主動替我向高層溝通，而高層主管也都非常有愛心，在實質上幫助我。我的同事們，謝謝你們對我的包容，允許我有空間獨處，而又靜靜地給我工作上的支持，一切盡在不言中，卻是點滴在心頭。我是何等蒙福，遇到了這麼多貴人。

有幾位弟兄非常主動而且持續的關心我，陪我聊天。想想他們的付出，不僅是時間而已，還有那一份心意，那可貴的主動。J 和 HW，你們是我的榜樣！

許多朋友給我們做吃的，到現在還有連誰我都不知道的。這些不認識的朋友，謝謝你們。你們的付出，讓我感到神的供應，超出人的謀算。你們讓我感到空氣中有芬芳之氣！

還有那定期來為Candy按摩的ZY和R。你們的付出已不是順便而已了。看到Candy對按摩的渴望，蠻心酸的。相信你們也是。想必你們有時因為不忍心看到Candy失望，擔誤了自己的事情。

幾位小組的老朋友，如LF,ZH,JT,S。。。等，和教會的新朋友， 如LL,JT,JW。。等，你們是全方位的後盾！你們的不但付出了心力和體力，也因和Candy的熟識陪上了心情。你們就像是我的脈搏一樣，讓我感到生活有力！

更有許多朋友和弟兄姐妹，縱使你們因怕打攪Candy，未能實質上做甚麼，我知道你們的心在記念，禱告沒有間斷！

CY, 你是Candy的患難之交！在台灣沒有辦法來，想必很不好受。你一定要把自己照顧好！這樣Candy才放心！DM,你也一樣。這麼多年的友誼，久而彌堅，不容易！

JW, CC, LF,GC, 長久以來你們對Ian的照顧，那種慷慨主動， 那種無微不至，令我感動！

《與主同行》

“。。。得了這個病，面對死亡和家人的分離，但人終究有這麼一天，心中若有主，那也是和神相聚的日子更近了。捨吧，捨下一切，讓自己更篤定，走在神安排的路。求神讓平安在我們全家心中，求主的憐憫和慈悲。”(Candy, 3-29-2009)

“Brain CT 時做了一個每麗的幻想。和藹的牧人對著我笑，魁梧的希臘裝扮的武士領著一大票軍隊向我招手。藹藹白雲在天空流暢，緩緩的水聲將地面冲得乾乾淨淨。在整個CT過程心中平安無所懼。整個幻想的畫面盡是千軍萬馬，靜靜等著出發，最後竟是一條下坡路，由山上往下似乎是舊金山的萬家燈火。牧羊人催著我回家，心中無限平安，做完了整個CT，感謝讚美我主！“ （Candy, 3-25-2009）

“親愛的天父，讓我更接近你，靠近你。請你做我唯一的倚靠，請你憐憫我我和我的家人，把平安放在他們心中。是的，我看似平安，但主啊，唯有你知道我恐懼害怕放不下。保守我家的小天使，大天使和那共渡三十多年的老天使，一路走來，喜怒哀樂，全家共享。“ (Candy, 3-15-209)


《獨行》

我再也不相信有真正的同情心。感同身受這種說法是自欺。

不論我再努力，也沒有辦法體會她的心情，她的無助和疼痛。這是一種揮之不去的折磨。無論我們有多親近，緊握著手，唱歌，這種隔閡永遠如同一堵厚厚的牆在我們中間。如果我能擔她的擔子，感受她的疼痛，那該有多釋放！可惜這是不可能的。

尤其是最後三四個月，她的語言受到限制，我更是活在與她隔絕的恐懼中。看著她平靜的過舉步維艱的日子，不知道是有苦難言，還是心中篤定，無怨無悔呢？當她視覺惡化到幾乎看不到，吃東西累到半碗稀飯都無力完成時，沒有怨言，還是平靜。當時我並不願意讓絕望吃掉，就拼命往好處想，鼓勵她多吃，還常常因此而爭執，又花重金買了一些另類療法的藥，她都勉力地配合了。現在想起來，我這麼做是不是把她更推向一個絕對孤寂的角落，不但啞巴吃黃連，還要配合我作戲？這些，她都舉重若輕似的承擔了。

我不知道在她心裡，這樣的孤寂是怎麼化解的。我希望她有耶穌陪伴她，相信她老公無法了解感受的，曾在肉身的耶穌都知道。說真的，我沒有辦法完全確定她和神的關係足以勝過隔絕。但我相信，她是竭力仰望耶穌的。從她渴望我讀神的話給她聽可以感受的到。即便如此，我還是不能完全釋然。

她的篤定，一直是個謎！這個謎，不知會襲擊我多久。

《神在他的聖所作孤兒的父，作寡婦的伸冤者》

“可憐我的摯友，自己一輩子也是汲汲苦心生活，又失去了一位可說真話的老友。神啊，為她和她的全家向您乞討平安和憐憫。。。“ （Candy, 3-19-2009）

她有時會感慨地說，她的朋有都是些既沒錢又沒勢的小人物。想想也是。錦上添花的場合絕少有她的身影，而對真正需要幫助的，她是及時雨。從為學生買午餐，免費補習功課，為朋友行俠仗義，到充當許多朋友的傾吐對象，都顯出她雪中送炭的特質。即使是在離開世界不久前的病痛中，一些老朋友和一些新朋友仍然像她傾吐心事。

她好愛那些她做義工那裡的特殊兒童。常常向我描述他們每一個人的個性，難處，並引導他們的方法。我往往驚訝這些被社會放棄的孩子（其實都是成人了），在她眼裡都是一個完整的，尊貴的人，有他們的思想，感情，和動人的故事。

她是一個快意恩仇，愛恨分明的人；對討厭的人從不隱藏。但她總是有需要的人的朋友，是個俠客。



<兒女是耶和華所賜的產業>

“兒子們，互相扶持。你們人生正開始。愛媽媽就是把自己過好。

亨利寶貝，我愛你。你是我生命中第一個延續，自幼聰明敏感。媽媽的每一個眼色，都逃不過你。。。。。你好棒，你就是好。要對自己有信心（要對你的遺傳有信心，那是來自媽媽的）。
移民這11年，你辛苦了。原諒我們不能全方位的想到如何替你解決問題。全家人歪歪扭扭的摸索，最受正面打擊的就是你。寶貝，辛苦了。可喜的是你沒被打倒，長得如此瀟灑，高大，討喜，親人。啊，我好感謝神，也感謝你亨寶。你堅強的走過了移民的坎，和青少年的苦澀，甚至拿了全額獎學金上大學。兒子，希望更發揮你的天賦，過好你的日子。每天每天媽媽都要聽到你傻笑的聲音。爸爸需要你，可愛的然然更是以你的形象為榜樣。幫我多看顧他們，好不好？當然，你自己先過好。

我的小然然，小然然，如今是個小漢了。不挑食，不挑衣，周圍的事物似乎對他的喜怒哀樂影響不大，但媽媽知道你不是沒有感覺，只是不太計較和自己不太切身的事。媽媽也知道很多事你很固執。口頭答應，但仍然我行我素，做自己原先的想法，多半是些小事（例如不穿外套）。但大的事你都能正經八百的走在正道，做自己的本份。。。。
除了調皮些，從未替老媽惹麻煩。謝謝你可愛的然寶。多替我親親爸爸，要好好和哥哥守住自己的家，照顧我們可愛的小來福！媽媽好愛你，你是我生命中第二位天使。好然然，我要你長得和哥哥一樣好，過得一樣好。

好寶貝啊，原諒我，沒能和其它媽媽一樣照顧你們，呵護你們，保守你們。但我相信冥冥之中神會看著你們，好寶貝啊！” （Candy, 3-14-2009）

“亨利，你是我們的戰士，而且是一位勇敢的戰士。父母為自己曾經犯下的錯向你道歉，為了曾經不夠細心讓你吃的苦頭向你認錯。原諒我們，再愛我們一次，再給爸爸修復彼此關係的機會好嗎？

想老娘時，抬頭看看天空。最滑稽，最會說笑話，最美的那顆星就是媽。” (Candy, 3-18-2009)

“忘記是哪次照CT時的幻想，小亨利和我在Taiwan伯爵舊家，亨利在練琴，我坐在他身旁（沒罵他喔！）。有一位牧羊人（打扮像牧羊人）在我家出現。亨利對他說：”我要一個弟弟。“說了好幾遍。牧羊人說：”問你爸爸媽媽。“小亨利又發揮他那死纏爛打的功夫說”我要一個弟弟。“牧羊人飛在天上笑著說：”我會給你一個天使。”這時，我發誓，我看到牧羊人身上背著一個小白胖子，帶著一個妹妹頭，笑著笑著，好可愛。
哥哥看了似乎有點失望，對著牧羊人說: “我要一個弟弟。“小白胖子說:’“哥哥，哥哥。”亨利似乎有點驚訝（看他那麼圓又滾，就問小白胖子：“你會運動嗎？“小弟弟很興奮的回答：”我會打球。“牧羊人也在旁微笑著。多好的幻想啊！回到過去孩子們都小的情景。
小然子，不要不care，這是母親內心真實的感受。雖然生你是哥哥的期望，但生完你之後媽媽的生命才算完整，整個family才算完全。你替我們家帶來一個完美的驚嘆號!你愈大就愈知道兄弟之情的可貴。。。“ （Candy， 4-5-2009）



<燃燒的蠟燭>

“爸爸，兒子們，我不要Life Support。生命該是照亮自己和別人的。當你不能發光，且讓別人活在深淵中，那算那回事了呢？不要不捨。我走該走被神安排好的路，過你們的日子。想念我，將我放在你們的心上。我不離棄你們。祝福你們。” （Candy, 3-14-2009）

她常對我說，一家四口中，就她最有資格死。孩子還小，算是夭折，太慘了。我還要賺錢養家。只有她死的影響最小。活五十年又有一個老實的老公補足了兒時沒有安全感的缺憾，也算值了。回想這一年多來，她雖然承受常人無法體會的痛苦，到了常常說與其這樣活著還不如死了算了的地步，卻很少成為我們的負擔。直到二月份病情直轉急下之前，她還一直是家裡說了算的總司令兼工友。有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有一種幻覺好像在過正常生活。旁人老覺得我很辛苦，其實我過得還算輕省。因為她把一切都承擔下來了。就連最後的日子，她都走得瀟灑。沒有讓活著的人在情緒上受太多的折磨。

其實，她對自己的情況比誰都清楚。剛得病的時候，就勤寫日記，到如今我才發現，日記的內容是寫給每一個人的遺言。最近三個月，接連幾次治療失敗的消息下，我雖然還不放棄，拼命鼓勵她要振作，一定要吃夠，她已經知道日子不多了，只是不願向我說透。她的視覺，手眼協調，體力等都在退化，而她卻勉力陪我散步，甚至還做一些家事，還因此跌倒過。這一切就是為了配合我的期望。算是用她的方式安慰我。

“媽媽不要哭“，是她給母親最後的話。

她就是這樣，到死前都在給。心中很少有自己。

我想這也是她蒙福的地方。

------------------------------------------------------

現在每一天都可能是我們在一起的最後一天。固然心疼她，卻沒有太多的手段。自從她說話困難以後，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大部分都是對著電視機沉默，因為一向都是她說，我聽。說實在的我不知道她大部分時間心裏在想什麼。這是前所未有的經驗。但她非常剛強，坦然面對現狀，對自己的“將來”侃侃而談。（當然局限在能說的簡單句子）。她的風趣沒有稍減，常常逗我，也會像小孩子一樣向我撒嬌。大小事叮嚀家人的習慣也維持著，雖然腦的退化讓她不如從前敏銳。她個性的最大的特點就是她很容易看出人的需要，雪中送炭，但同樣的敏銳也讓她對人的假冒偽善不放過，就顯得較一般人好惡心強，看起來很容易被冒犯（私下對我說的）。偏偏她記性又強，就累積了一大堆幾十年的苦毒在心裡。饒恕的心，就成了我們在一起禱告的重點。我希望她的心能完全從這些苦毒中解放出來！我們禱告多半是我說，她阿們。但我相信神算是她的禱告。我和她分享，無論人如何得罪了我們，耶穌已經為他的過犯受了他那一份刑罰。耶穌替他還我們公道了，我們大可以釋懷。他如果沒有悔改，就沒有站在耶穌赦罪的恩典上，末後在審判時是要哀哭切齒的。世界上還有誰和我們有這麼大的冤仇，阻擋我們不為他們末後的景況憂心，進而為他們的悔改禱告呢？她直點頭，我禱告神的靈充滿她，除盡一切都苦毒！求神讓我看到她新造的人，滿有耶穌長成的身量！(5-1-2010)


深夜，不斷的歌聲把我從睡夢中拉回來。是軍歌嗎？從那吶喊般近乎嘶吼的聲音，真像是軍歌。但又透著幾分凄厲，而曲調卻又是熟悉的情歌。神智逐漸清醒，才知道那是Candy，站得筆直，如同小學生在升旗典禮上唱國歌的模樣。不用細看，就知道她一定滿臉淚痕。我趕緊從床上彈起來，衝過去摟著她，和她一起唱。她吶喊，我更吶喊。她凄厲，我更凄厲。恨不得把五臟六腑都唱出來。唱出控訴來！唱出生命的頑強來！唱出置身事外的幽默感來！唱得神坐立難安來！這就是我們的上行之歌！如果死等於隔絕，Candy和我兩個人都時刻在死權的鼻息下！單單如此還好。Candy還要承受目睹至親的人靈性的徹底死亡，我還要目睹Candy目睹這一幕。死亡比起這樣的折磨算是小菜。Viktor Frankl 在納粹集中營面臨死亡，至少還有家人的愛在心中滋潤。Candy卻要如此不堪。十架上的耶穌據說受過所有人受的苦。坦白講我要很誠實的打一個大問號。（12-23-09）


困惑！怎麼可能沒有困惑？不問為什麼，和神的關係怎麼可能是真實的？我又怎麼能靠主有力量？我開始拒斥那種教導，說對神不要問為什麼，而要問如何。我頂多只能做到接受神量給我的，但我還是要不停地問為什麼！我可以不懷疑神的主權，但絕不放棄求問的權利。我這樣做，正是因為我信。神讓我從一次又一次的失去中學習捨棄。我發現自自不斷的在騙自己。口頭上說“我的好處不在你以外”，偷偷地卻用“失去那個，我還有這個“來安慰自己。我沒有真正地信靠神。神就把我”還有“的也拿掉。好，就看要剝幾層皮，我才能畢業。 （11-11-09）


每天早上要做一天吃的飯，放在冰箱，再上班。這是一段緊張卻快樂的時光。時間有限，就要計劃周詳。前一天晚上先想好菜色，把凍箱的肉類拿出來化冰（肉都在買回來就按需要分裝成小份）。先把所有的洗，削，切，拌完成，再幾個鍋同時下。四菜一湯連善後最快也要個把鐘頭。我的菜實在不怎樣，所以我很感謝Candy和Ian的包容。每天出門都帶著一身油煙味，但我很快樂，因為Candy起床時空氣中有食物的氣味迎接她，我也常在這時候想起遠方的父母，丈母娘，和親人。（10-15-09）


昨晚的禱告中Candy熱切地感謝神讓她恢復到現在這個地步。她先是不記得從前有多糟了，還是靠我描述她是如何無助的痛，不但痛，還癱在床上，視覺混亂，意識恍惚，憂鬱，到一個地步她向神大聲抗議，為什麼讓她這樣活著。還記得我當時的心情，最不堪的是向關心的朋友說明病情。憑良心說，那是二次傷害，卻又絕對不是對方的錯。沒有人能體會的。那是一種重重的疏離感，真實無比。是的，的確是死蔭的幽谷。看不到盡頭，也沒有人了解。就是這樣走過來的。神讓我們經過水火，好叫我們進入豐盛之地。這豐盛之地並不是指現在這相對安舒的光景，而是在那徹底無助時自己的破碎，緊緊抓住耶穌而得著的那種坦然自在。除了耶穌沒有什麼不能是不能捨棄的！你知道這種感覺是多大的自由嗎？我為Candy的感謝而感謝，我們也互相承認，神並沒有因我們的小信而降災於我們。反而給我們的助福超過所求所想。我們的神果然不輕意發怒，卻急于施恩。Candy大發熱心，更火熱的讀神的話語，和設法參與服事神。這也是神奇妙的工作。要擔憂嗎？我有一大卡車事情值得擔憂。神為我們預備的太豐富了，擔憂還掛不上號！(Sep 30, 2009)



John Piper "Don't Waste Your Cancer"http://www.desiringgod.org/media/pdf/books_bssg/books_bssg.pdf



Candy狀況穩定下來並沒有為我們帶來平安。我們都承認自己變得更易怒，更不寬容，更傾向於憂慮，也更自私。我們為此禱告，也感謝神光照。人的軟弱如此頑強，而承認自己的軟弱是福氣。 （Aug 17, 2009)


我們不要與癌共存！要滅盡當滅之物！請用約書亞記為Candy禱告！這是屬靈爭戰。仇敵用各種方式讓Candy軟弱。Candy在吃上面有大攔阻！願神感動她，激勵她，願意起來裝備自已的身體，求主親自為Candy爭戰！不要聽信仇敵的謊言！不要枉費這段得來不易的安舒的日子！是的，安舒的日子就是復興的日子，更是潔凈迦南美地的日子，更是起來爭戰，滅盡一切仇敵，不留任何地步的日子！（July31，2009）


感謝神把渴慕的心放在Candy裏面。一路走來，從不信，懷疑，疏離，冷漠，到現在的全心愛主，我算是見證神偉大的工作。多麼盼望能和Candy一塊同工！願神記念我的心願！Candy生病一來頭一次全家出去吃館子！還是Candy主動提出的！心情又興奮又緊張。別小看這小小的出遊，可是大費周張。精心算好出發的時間，事先研究菜單，點好菜，出發前先拜托飯館留好位置，深怕折騰等待太久，Candy撐不住。回想起來，心裏有說不出的暢快！”你眷顧地，降下透雨，使地大為肥美“ 我心裏真如飽了骨髓肥油一般！（July 26，2009）


和Candy一起品味鄭愁予的錯誤，渡過一個沉甸甸的晚上。

我打江南走过那等在季节里的容颜如莲花的开落东风不来，三月的柳絮不飞你的心如小小的寂寞的城恰若青石的街道向晚跫音不响，三月的春帷不揭你的心是小小的窗扉紧掩我达达的马蹄是美丽的错误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


Henry有時候表現得很自我，好像無視於媽媽的病。其實他裏面的起伏很大。他是個非常敏感的孩子。有一次他對媽媽說他不想太靠近她，免得難過。前晚媽媽替他蓋被，他半醒著說:"真的是你嗎，媽媽？真的是你嗎？“昨天開冷氣，他對媽媽說好想念每年回臺灣的日子，就像這樣關在冷氣房裏。是的，一切都變了。Ian也對阿姨這麼說。願憐憫的 主將這一切都抹平。


看她安祥得吃一小碗飯，心裏有說不出的高興。


屋漏偏逢連夜雨！


神哪，你要向我掩面到幾時呢？你叫我們經過水火，是要領我們到豐富之地。難道你忘記了你的應許嗎？


在主裏面沒有永別！


你可曾需要獨自一人承擔一些心事，連最親近的人也不能啟齒？感謝 神永遠在那裏背我們的 擔子，聽我們傾訴。等待宣判的日子，如同身份證被吊銷了。當大家在為暑假的旅游雀躍時，我恨不得自己是隱形人。


疼痛可以摧毀人，先摧毀浪漫，再摧毀意志， 然後是希望， 最後是敬畏。我見識到了單靠自己無法承受的疼痛。兩個多月了。


恍如隔世。一切的人事物都似乎失去原來的義意。我不願和任何人談論所謂的”prognosis“。 我們是誰？敢妄稱知道自己的年日? 過得了今天就要感謝主了！每一個人都是臨終的人。每一分每一秒有多珍貴，一個臨終的心最清楚。 朝聞道夕死可也。斯人乃為有福。 感謝 神讓我面對生命無可推諉。和Candy走過的每一刻都是極重無比。